第十二課 賣柑者言 劉 基

一、寫作背景

劉基於元朝末年,見官場腐敗,遂棄官歸隱,發憤著述之作。〈賣柑者言〉一文正是劉基針砭時弊、寄託治國理想的有所為之作,劉基欲藉此書勸世諷俗,針貶時政,將理想寄託後世。本文為寓言體雜文,作者藉賣柑者之言,諷刺元朝末年,文臣武將的庸碌、無能。此篇託柑以諷,以觀物憤世之心,剖析物理人事,藉賣柑者之口,說明世之為欺者,「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諷寓之意不言而喻。

 

 

二、作者介紹

劉基,字伯溫,處州青田人。生於元武宗至大四年(西元一三一一年),卒於明太祖洪武八年(一三七五年),年六十五。

(一)明朝開國功臣

1.元朝末年,群雄並起,朱元璋起兵之後,劉基投靠朱元璋,佐其成就帝王之業。

2.劉基陳「時務十八策」,協助朱元璋從群雄爭奪地盤戰爭,提高到為爭取帝王之業的戰略,助其翦除群雄,北伐中原,成為明朝重要開國功臣,明太祖稱他為「吾之子房」,事必諮詢。

3.《明史》中說:「基虯髯,貌修偉,慷慨有大節,論天下安危,義形於色」,「遇急難,勇氣奮發,計劃立定,人莫能測」。

 

(二)明初大儒

1.《明史》說劉基的文章「氣昌而奇,與宋濂並為一代之宗」。

2.詩與高啟齊名,清沈德潛推其為一代之冠,詩作一反元末纖麗詩風,或反映現實關懷民生疾苦;或清新自然具有江南民歌情調;抒寫懷抱則蒼涼感慨。

 

 

 

 

 

 

 

 

 

 

 

 

三、國學常識

(一)寓言簡介

定義

隱含寓意或教訓之作品。「寓」,寄託;「言」,議論。寓言的創作就是利用類比的思維,以比喻的技巧,將原本要說的哲理或勸諫寄託在所編造的故事中

型式

伊索寓言以動物為主角,作擬人化敘述,故事多為虛構

中國傳統的寓言寫作則多以人為主,主要在講人事

結構

以故事為喻體,寓意為本體。故事有虛設的情節和隱喻的技巧,或誇張的手法

起源

寓言一詞始見於《莊子寓言》:「寓言者,藉外論之。」(假託他人之語,陳說自己之意。)《莊子天下》:「以重言為真,以寓言為廣。」(重言指慎重的言語,而寓言為傳達意念的工具。)

流變

先秦

哲理寓言

作品集中在諸子散文裡,闡述不同學派的哲理和政治主張

兩漢

勸誡寓言

透過寓言來宣導歷史的經驗教訓,在政治及生活上予以人們警戒

魏晉

南北朝

嘲諷寓言

是中國寓言創作的過渡期

唐宋

諷刺寓言

是寓言創作的第二個高潮時期。寓言的諷刺性加強而哲理性減弱

明清

詼諧寓言

冷嘲熱諷的笑話成分增多

異稱

韓非子稱「儲說」;劉向別錄稱「偶言」;魏晉南北朝稱「譬喻」;或有稱「戒」(如:柳宗元三戒)、「說」(如:艾子雜說)、「傳」(如:中山狼傳)、「志」、「言」等

源起

作品

中國古代寓言源遠流長,在先秦已具雛形,如:莊子、韓非子、列子、孟子

著名

作品

唐:柳宗元捕蛇者說、種樹郭橐駝傳、蝜蝂傳、三戒(黔之驢、臨江之麋、永某氏之鼠)

宋:蘇軾日喻

明:劉基賣柑者言、司馬季主論卜。方孝孺指喻

清:錢大昕弈喻

 

(二)《郁離子》簡介

成書年代

大致完成於元末至入明以後,是劉基對元末政治的各種體會與對人生的看法

書名釋義

其弟子徐一夔言:「『郁離』者何?離為火,文明之象,用之其文郁郁然,為盛世文明之治,故曰『郁離子』。」郁,通「彧」,意為文采明盛。離,八卦之一,象徵火。易經說卦曰:「離,為火、為日、為電。」所謂「郁離」,即文明的意思,是說如果天下之人能用其言,則可達到文明之治

著作動機

劉基實有意藉此書勸世諷俗,針砭時政,除對元末寄寓警戒之意外,有人認為成書年代在入明之後,故對明初政治亦多有影射,為顧及身家安全,避免文字之禍,而以寓言方式出之

內容形式

共分為十八篇,每篇又分為若干章,共計一百九十五章。基本形式是每則敘一事,說一理,多則千言,少則百字。在此書中,除了「九難」一篇是模仿漢代枚乘的「七發」,因而較具完整性外,其餘的十七篇,每篇都有一個確切的主題,有些則之間雖有些呼應,但就全篇來說,內容的聯繫性並不強,還說不上有整體的結構或完整的思想。此書在性質上是寓言專著,但也有若干則並無故事、情節,而是純粹的議論,所議論的該則與篇名有直接而密切的關係

寫作特色

劉基的郁離子是繼承艾子雜說之後的寓言專集名作。本書有下列幾項特色:

(1)貫穿寓言的中心人物「郁離子」實為作者的化身。他時隱時現,來去自如,或直接作論,或參與問答,或旁觀評贊,筆法靈活多變。

(2)取材廣泛,從歷史古人到現今社會,從帝王將相到升斗小民,從神仙佛道到妖魔鬼怪,從百工雜藝到草木蟲魚,無所不包。

(3)想像奇詭,文辭富麗,技巧多變,藝術性強。此書為劉基諸書中最受後人傳誦,也是中國寓言史上難得一見的精品。

 

(三)寓言名篇

作 者

篇               名

莊  子

東施效顰、庖丁解牛、相濡以沫、邯鄲學步、鼓盆之戚、運斤成風、蝸角之戰、屠龍之技、朝三暮四、貽笑大方 (為寓言之最大宗)

孟  子

五十步笑百步、揠苗助長、齊人乞墦

墨  子

楚王好細腰

禮  記

苛政猛於虎、不食嗟來食

列  子

杞人憂天、朝三暮四、愚公移山、韓娥善歌、野人獻曝、歧路亡羊

呂氏春秋

伯牙破琴、臭味相投、刻舟求劍、三豕過河、黃羊舉賢、荊人渡水

韓 非 子

彌子瑕、和氏之璧、目不見睫、三人成虎、濫竽充數、秦伯嫁女、買櫝還珠、郢書燕說、鄭人買履、齊桓公好紫服、自相矛盾、守株待兔

戰 國 策

曾參殺人、畫蛇添足、狐假虎威、驚弓之鳥、南轅北轍、鷸蚌相爭、百發百中

柳 宗 元

愚溪對、羆說、三戒(臨江之麋、黔之驢、永某氏之鼠)、蝜蝂傳、梓人傳、種樹郭橐駝傳

劉  基

狙公、獻馬、晉靈公好狗、趙人患鼠、工之僑為琴、靈丘丈人、司馬季主論卜、詬食

 

 

 

 

 

 

 

 

(四)明初三大家

 

宋 濂

劉 基

方孝孺

景濂

伯溫

希直、希古

諡號

文憲

文成

文正

世稱

( 潛溪 )先生

封( 誠意伯 )

( 正學 )先生

生平

1.事明太祖,為明初開國功臣

2.明朝典章制度多出於宋濂、劉基、李善長之手

3.晚年流放茂州,途中病死

1.事明太祖,為明初開國功臣

2.被明太祖譽為( 吾之子房 )

3.明史以為( 諸葛孔明 )儔也。」

4.晚年眼見胡惟庸把持朝政,憂憤病死

1.師事( 宋濂 

2.以明王道、致太平為己任

3.受惠帝倚重

4.被誅十族而死

文章

1.文章雍容典雅,為著名的臺閣體,有繁蕪之累,作品以記敘文及傳記最具特色,與劉基齊名

2.時人稱為( 開國文臣之首 )

3.劉基推許宋濂為( 當今文章第一 )

1.文風雄邁有奇氣,雖然不能和唐宋八大家並駕齊驅,但理充詞沛、神足氣旺之作可與初唐魏徵等輩媲美

2.和( 宋濂 )並稱

3.詩沉鬱跌宕,與( 高啟 齊名

1.少時曾隨宋濂學習。文雄邁醇深,渾然天成。內容多談修身養性理論之實踐,有韓愈文以載道之風,人稱「小韓子」

2.議論犀利深刻又嚴謹莊重

3.詩貴在綱常教化,以道德為根本。議論警拔,渾厚醇正,少雕琢之痕,有宋詩之風

著作

宋學士集、元史

誠意伯文集、郁離子

遜志齋集

附註

1.明初詩文三大家:宋濂、劉基與高啟

2.明初文宗:劉基、宋濂

3.明初第一大家:宋濂

 

四、課文深究

本文假託賣柑者之口,諷刺當時文武官員欺世盜名,貪圖富貴。全文分三段:

首段

自「杭有賣果者」至「玉質而金色」,記敘賣果者善藏柑。自「剖其中」至「為欺也」,記敘其柑中乾若敗絮。

次段

為全文主旨所在,自「賣者笑曰」至「而以察吾柑」,記敘賣柑者言,所謂世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非獨賣柑者;諷刺當時官員庸碌無能,欺世盜譽的情況。

末段

自「予默然無應」至「而託于柑以諷耶」,記敘聽者默然無以應,似落實賣柑者言乃有所寄託。

本文的寫作特色:

託物寓諷

本文的行文結構,託柑以諷寓,表面上,故事的角色為是作者與賣柑者,但實際上「賣柑者言」就是「作者自言」;就事物之間的類比言,柑與官僚的外表都是「金玉其外」,其實質也都是「敗絮其中」,不只是柑,真正的黑心才是朝中的武將文臣。

三段對比

首段以「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將柑的「外形之美」與「內質之醜」作第一對比;第二段再將武將文臣「外形之威武軒昂」與其「內質庸碌無能」作第二對比;而第二段末尾「今子是之不察,而以察吾柑!」更將賣柑者之「小欺」、「欺人」與武將文臣之「大欺」、「欺世」作第三對比。

語言犀利

第二段賣柑者連用數個設問及五個排比,語氣緊湊、咄咄逼人。

 

五、形音義比較

 

字形

字  義

詞       例

1.

「若」所巿于人者,將以實籩豆、奉祭祀

「若」何為生我家(第五冊‧黃宗羲原君)

「若」不知關中有鄧伯翊耶(宋濂秦士錄)

君王為人不忍,「若」入前為壽(第六冊‧鴻門宴)

久不見「若」影,何竟日默默在此第二冊‧歸有光項脊軒志)

乃「若」其情,則可以為善矣(孟子告子上)

如此

吾不忍其觳觫,「若」無罪而就死地(孟子梁惠王上)

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猶緣木而求魚(孟子.梁惠王上)

天下之權重望崇者,莫我「若」也(杜光庭虬髯客傳)

如果、假如

「若」屢為之,則殺人者皆不死(歐陽脩縱囚論)

彼與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第一冊‧韓愈師說)

布帛長短同,則賈相「若」(孟子)

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莊子逍遙遊)

關山度「若」飛(樂府詩集木蘭詩)

天涯「若」比鄰(王勃•送杜少府之任蜀州)

2.

徒然

「坐」糜廩粟而不知恥

「坐」愁紅顏老(第一冊‧李白長干行)

歸來相怨怒,但「坐」觀羅敷(第一冊‧陌上桑)

停車「坐」愛楓林晚(杜牧山行)

「坐」是所以忡忡(曾國藩日記選)

臀坐地

觀其「坐」高堂,騎大馬

「坐」以待旦

居也

余囚北庭,「坐」一土室(文天祥正氣歌)

教以進退「坐」作之方(蘇軾教戰守策)

3.

其矣哉,「為」欺也

名之「為」獨夫,固其所也(第五冊‧黃宗羲原君)

行、做

世之「為」欺者不寡矣

不志其大,雖多而何「為」(蘇轍上樞密韓太尉書)

若有作姦犯科,及「為」忠善者(第二冊‧諸葛亮出師表)

不恥則無所不「為」(第一冊‧顧炎武廉恥)

向、對

不足「為」外人道也(第一冊‧陶淵明桃花源記)

即解貂覆生,「為」掩戶(第二冊‧方苞左忠毅公逸事)

「為」人謀而不忠乎(論語學而)

我固「為」子孫創業也(第五冊‧黃宗羲原君)

作為、表現

予嘗求古仁人之心,或異二者之「為」(第一冊‧范仲淹岳陽樓記)

通「偽」

手長鑱,「為」除不潔者(第二冊‧方苞左忠毅公逸事)

之推不得已而仕於亂世,猶「為」此言(第一冊‧顧炎武廉恥)

4.

(ㄙˋ)

吾賴是以「食」吾軀

妾不衣帛,馬不「食」粟(第一冊‧司馬光訓儉示康)

餘肉亂切送驢前,「食」之(杜光庭虬髯客傳)

日「食」人一升,歲衣人一縑(錢公輔義田記)

左右以君賤之也,「食」以草具(第四冊‧戰國策‧馮諼客孟嘗君)

(ㄙˋ)

一簞「食」,一瓢飲

臣賴君之賜,疏「食」惡肉,可得而食也(韓詩外傳)

通「蝕」

君子之過也,如日月之「食」焉(論語子張)

日中則昃,月盈則「食」(易經)

食物

設酒,殺雞,作「食」(第一冊‧陶淵明桃花源記)

日有「食」,歲有衣(錢公輔義田記)

甘其「食」,美其服(老子)

孟嘗君使人給其「食」用,無使乏(第四冊‧戰國策‧馮諼客孟嘗君)

「食」非多品,器皿非滿案,不敢會賓友(第一冊‧司馬光訓儉示康)

小人有母,皆嘗小人之「食」矣(左傳隱公元年)

子「食」於有喪者之側,未嘗飽也(論語述而)

吾恐秦人「食」之不得下咽也(蘇洵六國論)

長鋏歸來乎!「食」無魚(第四冊‧戰國策馮諼客孟嘗君)

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孟子梁惠王上)

吾嘗終日不「食」(論語•衛靈公

5.

捍衛

洸洸乎「干」城之具也

冒犯、觸犯

君辱貺之,其敢「干」大禮以自取戾(左傳文公四年)

求取

不逆情以「干」譽(歐陽脩縱囚論)

亦不敢服垢弊以矯俗「干」名,但順吾性而已(第一冊‧司馬光訓儉示康)

武器

能執「干」戈以衛社稷(禮記檀弓)

大動「干」戈

「干」戈落落四周星(文天祥過零丁洋)

乃修教三年,執「干」戚舞,有苗乃服(韓非子五蠹)

關聯

「干」我何事

新來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李清照鳳凰臺上憶吹簫

6.

從事

吾「業」是有年矣

功業

果能建伊、皋之「業」耶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第二冊‧諸葛亮出師表)

我固為子孫創「業」也(第五冊‧黃宗羲原君)

學業

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第一冊‧韓愈師說)

「業」精於勤,荒於嬉(韓愈進學解)

術「業」有專攻(第一冊‧韓愈師說)

「業」有不精(宋濂送東陽馬生序)

使成就功業

卻賓客以「業」諸侯(第五冊‧李斯諫逐客書)

著作

以成風雨名山之「業」(第四冊‧連橫臺灣通史序)

7.

(ㄆㄧˊ)

今夫佩虎符、坐皋「比」者

最近、近來(ㄅㄧˋ)

「比」得軟腳病(韓愈祭十二郎文)

近、鄰近(ㄅㄧˋ)

天涯若「比」鄰

等到(ㄅㄧˋ)

「比」去,以手闔門(第二冊‧歸有光項脊軒志)

「比」及三年,可使有勇(第一冊‧論語先進)

依從(ㄅㄧˋ)

無適也,無莫也,義之與「比」(論語里仁)

朋比、阿附(ㄅㄧˋ)

君子周而不「比」(論語為政)

代替(ㄅㄧˋ)

願「比」死者一洒之(孟子梁惠王上)

比擬(ㄅㄧˇ)

由是狂名振一時,至「比」之王鐵鎗云(宋濂秦士錄)

比較(ㄅㄧˇ)

與陳涉度長絜大,「比」權量力(第六冊‧賈誼過秦論)

 

 

 

 

 

 

 

六、字形辨析(相同偏旁)

偏旁

字 音

詞         例

ㄏㄨˊ

北方人稱小巷道。衕,音ㄊㄨㄥˊ

ㄏㄥˊ

玉佩上端的橫玉考慮、思量、斟酌

ㄑㄩˊ

歧路

ㄒㄧㄥˋ

青色水草

ㄒㄩㄢˋ

玉賈石指沿街誇示、叫賣玉石,但所賣的卻只是石頭。比喻虛假欺詐,言行不相符。賈,音ㄍㄨˇ

ㄧㄢˇ

了事形容辦事不認真或對人不熱情,表面應付了事

ㄧㄚˊ

舊時官吏辦公、辦事的地方

ㄏㄨㄚ

狀聲詞。(1)形容東西流下的聲音。(2)形容倒塌的聲音

ㄏㄨㄚˊ

〔ㄌㄧㄡˊ周穆王八匹駿馬之一。後用以泛指紅色的駿馬眾取寵以迎合眾人的言語行動來博取他人的注意

ㄏㄨㄚˋ

木科木屬,落葉喬木

ㄧㄝˋ

光彩鮮明的樣子〔後漢書作者。南朝宋順陽(今河南省淅川縣)人。善屬文,能隸書,曉音律。始為尚書吏部郎,左遷宣城太守,不得志。後與魯國孔熙先謀逆,伏誅。著有後漢書,為四史之一

ㄉㄨˋ

法律敗壞

ㄍㄠ

男人或雄性生殖器官的一部分

ㄕˋ

放心

ㄗㄜˊ

而漁排盡池湖的水捕魚。比喻一味榨取,不留餘地為軍中同事的稱呼

ㄧˋ

山刻石秦始皇二十八年(西元前219)登山時,為頌揚秦功德而立的碑石。為李斯所書喜悅、愉快〔偵查〕不絕連續不斷在驛站間傳遞文書的馬匹

ㄍㄨㄟˋ

五斗有五個抽屜的矮腳。多用來盛放衣物

ㄎㄨㄟˋ

不成軍指軍隊敗得不成個軍隊。形容遭到慘敗。,崩、散亂不虞不憂愁、不煩惱功虧一比喻事情不能堅持到底,只差最後的步驟而功敗垂成振聾發比喻大聲疾呼,以喚醒愚昧的人猶虛比喻男子尚未娶妻

ㄍㄢ

日上三竿太陽已上升到三根竹竿相接的高度。表示時候不早了、丹〔朱砂〕、琅圓潤如珠的美玉

ㄍㄢˇ

〔麻草的直莖〕

ㄍㄢˋ

宵衣天未明就披衣起床,日暮才進食。形容勤於政事

ㄏㄢˊ

越夷貉〔指四方邊疆民族〕

ㄏㄢˋ

格不入彼此的意見完全不相合

ㄐㄧㄢ

奸詐邪惡

 

ㄍㄢ

芸香科柑橘屬植物的總稱鎔解玻璃或其他金屬、物質的器具,能耐高熱淘米、洗菜或刷洗鍋碗後的水。泛指用過的髒水潰爛、化膿

ㄍㄢˋ

因身體缺少氧氣,而致嘴脣及四肢指端呈現紫色

ㄏㄢ

鏤蛤比喻飲食奢侈熟腄

ㄏㄢˊ

鄲學步比喻仿效他人,未能成就,反而失卻自己本來的面目

 

七、修辭舉隅

借代

涉「寒暑」不潰──借代「年」,以部分代全體

將以實「籩豆」──借代「禮器」,以部分代全體

昂昂乎「廟堂」之器也 ──借代朝廷,以事物的所在或所屬代替事物

轉品

「玉」質而「金」色 【名→形】

若所「市」於人者;吾「業」是有年矣;吾賴是以「食」吾軀;洸洸乎「干」城之具也 【名→動】

「峨」大冠、拖長紳者 【形→動】

譬喻

出之燁然,玉質而金色 【略

剖之,如有煙撲口鼻,視其中,則乾若敗絮 【明

又何往而不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也哉 【略

排比

實籩豆,奉祭祀,供賓客

盜起而不知禦,民困而不知救,吏奸而不知禁,法斁而不知理,坐糜廩粟而不知恥

設問

若所市於人者,將以實籩豆,奉祭祀,供賓客乎?將衒外以惑愚瞽也? 【激問】

洸洸乎干城之具也,果能授孫吳之略耶?峨大冠、拖長紳者,昂昂乎廟堂之器也,果能伊皋之業耶? 【激問】

又何往而不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也哉? 【激問】

豈其憤世疾邪者耶?而託于柑以諷耶? 【激問】

世之為欺者不寡矣,而獨我也乎? 【激問】

映襯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八、結構表

 

 
   

 

 

 

 

 

 

 

 

 

 

 

 

 

 

 

 

 

 

 

九、成語集錦

成  語

釋        義

坐糜廩粟

徒然浪費國家公糧。

義近:尸位素餐、伴食中書、坐領乾薪、濫竽充數、竊位素餐。

反義:宵衣旰食、枵腹從公、陳力就列。

金玉其外,

敗絮其中

喻虛有其表。

義近:華而不實、虛有其表、表裡不一、名不副實、有名無實。

反義:表裡如一、名實相副、實至名歸。

滑稽之流

詼諧、機智、能言善道的人。今指使人發笑的語言、行動和事態。

義近:詼諧之輩、幽默之輩。

反義:莊矜嚴肅。

憤世疾邪

痛恨腐敗的現狀及邪惡的勢力。

義近:憤世嫉俗、憤世嫉邪。

廟堂之器

捍衛國家的將才。

義近:國之干城、介冑之士、江左夷吾〔江左,指長江以東之地。夷吾,指春秋時齊國賢相管仲。江左夷吾指晉代王室南渡至江左後,溫嶠憂心當時國家綱維未舉,及見王導共談後,欣然說:「江左自有管夷吾,吾復何慮!」典出晉書•溫嶠傳〕

反義:亂臣賊子、逆臣賊子。

 

十、延伸學習

靈丘丈人 劉基

  靈丘丈人善養蜂,歲收蜜數百斛,蠟稱之,於是其富比封君。丈人卒,其子繼之,未期月,蜂有舉族去者,弗恤也。歲餘去且半,又歲餘盡去。其家遂貧。

  陶朱公之齊,過而問焉,曰:「是何昔日之熇熇,而今日之涼涼也?」

  其鄰之叟對曰:「以蜂。」請問其故,對曰:「昔者丈人之養蜂也,園有廬,廬有守,刳木以為蜂之宮,不罅不漏。其置也,疏密有行,新舊有次,五五為伍。一人司之,視其生息,調其喧寒,鞏其構架,時其墐發,蕃則從之析之,寡則與之裒之,不使有二王也。去其蛛蟊、蚍蜉,彌其土蜂、蠅豹。夏不烈日,冬不凝澌,飄風吹而不搖,淋雨沃而不潰。其取蜜也,分其贏而已矣,不竭其力也。於是故者安,新者息,丈人不出戶而收其利。

  今其子則不然:園廬不葺,汙穢不治,燥溼不調,啟閉無節,居處卼臲4,出入障礙,而蜂不樂其居矣。及其久也,蛅蟖5網其房而不知,蛇蟻鑽其室而不禁,鷯鳥掠之於白日,狐狸竊之於昏夜,莫之察也,取蜜而已,又焉得不涼涼也哉?」

  陶朱公曰:「噫!二三子識之,為國有民者,可以鑑矣。」

注釋:墐:塗也。

彌:通「弭」。

凝澌:結冰。

4卼臲:ㄨˋ ㄋㄧㄝˋ,危殆不安。

5蛅蟖:ㄓㄢ ㄙ,蛾之幼蟲。

語譯:  靈丘的一位老人善於養蜜蜂,每年收穫蜂蜜數百斛,所收的蜂蠟與蜂蜜相等。於是他的富有比得上王侯。老人死了,他的兒子繼承養蜂業,但不到一個月,蜜蜂有的全窩飛去,他也毫不在意。一年多,蜜蜂飛走的將近一半,又過一年多,蜜蜂全部飛走了,他的家就貧窮了。

  陶朱公到齊國,路過此地時問當地的人說:「這裡為什麼從前如此興旺,而現在卻冷冷清清呢?」

  鄰舍的一位老人回答說:「因為養蜂。」陶朱公問他原因,老人回答說:「從前這家老人養蜂,園裡有草屋,草屋有人看守。老人把木頭剖開並挖空當做蜂房,不透風,也不漏雨。那蜂房的安放也疏密成行,新舊有次序,每五窩蜂為一組。一個人掌管著牠們,注視牠們的生殖蕃衍,調節蜂房裡的冷暖,鞏固蜂房連綴的木架,按時節為蜂房封孔、開洞。蜜蜂繁殖多了,就順從牠,分一窩為兩窩,少了就幫助蜂設窩,使之聚集於一處,不要使牠們有兩個蜂王。除掉那些蜘蛛、螞蟻,防止土蜂、蠅蟲的滋生。夏天不使蜜蜂受烈日曝晒,冬天不受嚴寒所侵襲,暴風吹拂卻不被搖晃,大雨澆灌也不致沖壞。到收取蜂蜜時,分取多餘的就可以了,不全部拿取而竭盡蜜蜂產蜜的力量。由於這樣做,使老蜂安寧,新蜂生生不息,養蜂老人不出家門就得能到它的好處。

  如今他的兒子就不是這樣了。園屋不修整,汙穢不清除,乾溼不加以調節,開關蜂房無一定的時節,居處危殆不安定,出入有障礙,因而蜜蜂不喜歡它的蜂房。等到時間久了,刺蛾吐絲結網封住蜂房卻未發現,蛇和螞蟻鑽進蜂窩卻不禁止,鷯鳥在白天掠取蜜蜂,狐狸在夜晚盜食蜂蜜,無人察覺,只知道收取蜂蜜罷了,這種養蜂法又怎麼能不冷冷清清呢?」

  陶朱公感嘆地說:「唉!弟子們要記得啊,治理國家統治百姓的人,可以拿此作為借鑑。」

旨意:此篇為寓言體論政文。養蜂喻牧民,所謂靈丘丈人,喻善牧民者。「園有廬,廬有守」等語,謂為民興利。「去其蛛蟊蚍蜉,彌其土蜂蠅豹」等語,謂為民除害。而取蜜分贏,則指薄其賦、培養稅源。丈人之子喻不善牧民者,不為民興利除害,只知剝削人民,終至衰敗。

 

司馬季主論卜 劉基

  東陵侯既廢,過司馬季主而卜焉。季主曰:「君侯何卜也?」東陵侯曰:「久臥者思起,久蟄者思啟,久懣者思嚏。吾聞之:蓄極則洩,閟極則達,熱極則風,壅極則通。一冬一春,靡屈不伸;一起一伏,無往不復。僕竊有疑,願受教焉。」季主曰:「若是,則君侯已喻之矣,又何卜為?」東陵侯曰:「僕未究其奧也,願先生卒教之。」季主乃言曰:「嗚呼!天道何親?惟德之親;鬼神何靈?因人而靈。夫蓍,枯草也;龜,枯骨也;物也。人,靈於物者也,何不自聽而聽於物乎?且君侯何不思昔者也?有昔者必有今日。是故碎瓦頹垣,昔日之歌樓舞館也;荒榛斷梗,昔日之瓊蕤玉樹也;露蛬風蟬,昔日之鳳笙龍笛也;鬼燐螢火,昔日之金釭華燭也;秋荼春薺,昔日之象白駝峰也;丹楓白荻,昔日之蜀錦齊紈也。昔日之所無,今日有之不為過;昔日之所有,今日無之不為不足。是故一晝一夜,華開者謝;一秋一春,物故者新。激湍之下,必有深潭;高丘之下,必有浚谷。君侯亦知之矣,何以卜為?」

語譯:東陵侯被廢以後,拜訪司馬季主並請他為己占卜。季主說:「君侯要占卜什麼呢?」東陵侯說:「長久臥床的人想要起身,長時間蟄伏的想要出來,長久感到氣悶的人想打噴嚏。我聽說蓄積過多了就要發洩,閉塞過緊就要暢通,炎熱到了極點就要起風,堵塞過多就要疏通。一冬一春,沒有屈就不能伸,一起一伏,沒有去就沒有回。我私下感到疑惑,希望接受你的指教。」季主說:「如果這樣,那麼君侯已經明白了,為什麼還要占卜?」東陵侯說:「我還不清楚它的奧祕,願先生徹底給我指教。」季主於是說:「唉,天道親近什麼,只親近有德者。鬼神因何而靈驗,因人而靈驗。蓍草,只不過是枯草,龜甲,只是枯骨,都是物啊。人,比萬物都要聰明,為什麼不聽信自己卻要聽信物呢?再說,君侯為什麼不想想從前的事,有從前的必定有今天。所以今日的碎瓦坍牆,正是從前的歌樓舞館;今日的荒樹斷梗,正是從前的瓊枝玉樹;今日的鬼磷螢火,正是從前的金燈華燭;今日的秋荼春薺,正是從前的象鼻駝峰;今日的紅楓白荻,正是從前的蜀錦齊絹。從前沒有的,今天有了也不算過分;從前有的,今天沒有它也不算不足。所以一晝一夜,花開花謝;一秋一春,舊物更新。激流的下面必有深淵,高丘的下面必有深谷,君侯您也明白這個道理,為什麼還要占卜呢?」

 

九頭鳥 劉基

  孽搖之虛有鳥焉,一身而九頭,得食則八頭皆爭,呀然而相銜,灑血飛毛,食不得入咽,而九頭皆傷。海鳧觀而笑之曰:「而胡不思,九口之食,同歸于一腹乎?而奚其爭也?」

語譯:在孽搖山上有種鳥,一個身體卻有九個頭。其中一個頭得到食物後,其他八個頭都爭著吃,每個頭都張著嘴巴,互相咬鬥,結果鮮血淋漓,羽毛亂飛,食物無法下嚥,最後九個頭全都受傷。海鳧看到後,笑著對他們說:「你們怎麼不想想,不管是那個頭吃了,都是進同一個肚子啊!何必爭得這麼厲害呢?

 

養梟 劉基

  楚太子以梧桐之實養梟,而冀其鳳鳴焉。春申君曰:「是梟也,生而殊性,不可易也,食何與焉?」朱英聞之,謂春申君曰:「君知梟之不可以食易性而為鳳矣。而君之門下無非狗偷鼠竊,亡賴之人也,而君寵榮之,食之以玉石,薦之以珠履,將望之以國士之報。以臣觀之,亦何異乎以梧桐之實養梟而冀其鳳鳴也?」春申君不寤,卒為李園所殺,而門下之士無一人能報者。

語譯:楚國太子用梧桐的種子餵養梟,希望牠能發出鳳凰般的鳴聲。春申君說:「這是生性凶猛的梟,不可能改變,與吃的東西有什麼關係呢?」朱英聽了就對春申君說:「你既然知道梟是不可能用食物改變牠的本性使成為鳳凰,而你門下所收養的沒有一個不是狗偷鼠竊等無賴之徒,但你卻寵愛、敬重他們,拿玉石般精美的食物給他們吃,把珠履送給他們穿,還希望他們成為國中傑出的人物並回報你。以我看,你這種做法,和用梧桐種子餵養梟並希望牠發出鳳凰鳴聲有什麼不同呢?」春申君仍不領悟,最後被李園殺死,而他門下的食客卻沒有一個能替他報仇的。

 

彌子瑕 劉基

  衛靈公怒彌子瑕,抶出之。瑕懼,三日不敢入朝。公詣祝鮀曰:「瑕也懟乎?」子魚對曰:「無之。」公曰:「何謂無之?」子魚曰:「君不觀夫狗乎?夫狗依人以食者也,主人怒而抶之,嗥而逝;及其欲食也,葸功然復來,忘其抶矣。今瑕君狗也,仰於君以食者也,一朝不得於君,則一日之食曠焉,其何敢懟乎?」公曰:「然哉。」

注釋:抶:音ㄔˋ,用鞭子或竹板打人

葸:音ㄒㄧˇ,畏懼

語譯:衛靈公對彌子瑕發怒,用鞭子把他趕了出去。彌子瑕害怕,三天不敢上朝。衛靈公對祝(子魚)說:「子瑕會怨恨我嗎?」子魚回答說:「他不敢怨恨。」靈公說:「為什麼不會怨恨我呢?」子魚說:「君沒有見過狗嗎?狗是靠人才能有飯吃,主人發怒並鞭打了牠,牠就嗥叫著逃得不見蹤影;等到牠想吃東西時,就又膽怯地跑回來,忘了先前被打的事。如今子瑕像是你養的狗一樣,靠你吃飯,一旦從你這裡得不到食物,他就得餓一天肚子,他怎麼敢怨恨你呢?」衛靈公說:「對呀。」

 

良桐 劉基

  工之僑得良桐焉,斲而為琴,弦而鼓之,金聲而玉應,自以為天下之美也;獻之太常。使國工視之,曰:「弗古。」還之。

  工之僑以歸,謀諸漆工,作斷紋焉;又謀諸篆工,作古窾焉。匣而埋諸土,朞年出之,抱以適市。貴人過而見之,易之以百金。獻諸朝,樂官傳視,皆曰:「希世之珍也。」

  工之僑聞之,嘆曰:「悲哉,世也!豈獨一琴哉?莫不然矣!而不早圖之,其與亡矣!」遂去,入於宕冥之山,不知其所終。

語譯:  工之僑得到一塊上好的桐木,把它雕刻成一把琴,裝上琴弦後彈奏,發出金玉般優美和諧的聲音,他自認為是天下最精美的琴了。於是就把它獻給掌管禮樂的太常。太常叫國內優秀製作樂器的樂工檢驗後,說:「這琴不夠古。」把琴還給工之僑。

  工之僑把琴帶回家,找油漆工商議,讓他在琴上漆出斷裂的紋路;又找篆刻工商議,讓他在琴上刻出古人的題款。然後用匣子裝起來埋在土中,一年以後取出,把它抱到巿集上賣。一個地位顯貴的人見了這把琴,用一百兩銀子買下,隨後把它獻給朝廷,樂官們互相傳看,都說:「這琴是世上少有的珍品啊。」

  工之僑聽了這話嘆息道:「可悲的世俗啊!難道是只有一張琴是這樣嗎?沒有一件事不是這樣的啊!如果不早點考慮這種情況,將會同這社會一起滅亡了!」於是他遠離塵世,進入了宕冥山,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狙公 劉基

  楚有養狙以為生者,楚人謂之狙公。旦日必部分眾狙於庭,使老狙率以之山中,求草木之實,賦什一以自奉,或不給,則加鞭箠焉。群狙皆畏苦之,弗敢違也。

   一日,有小狙謂眾狙曰:「山之果,公所樹與?」曰:「否也,天生也。」曰:「非公不得而取與?」曰:「否也,皆得而取也。」曰:「然則吾何假於彼而為之役乎?」言未既,眾狙皆寤。其夕,相與伺狙公之寢,破柵毀柙,取其積,相攜而入於林中,不復歸。狙公卒餒而死。

  郁離子曰:「世有以術使民而無道揆者,其如狙公乎!惟其昏而未覺也,一旦有開之,其術窮矣。」

語譯:  楚國有一個靠養獼猴為生的人,楚人稱他為狙公。每天早晨他就在庭院分配任務給眾獼猴,指派老獼猴領著小猴到山中,採摘草木的果實,並要它們獻出十分之一的收穫供養自己,有的獼猴不給,他就用鞭抽打牠。眾獼猴都很怕他,覺得很苦,卻不敢違抗。

  有一天,有隻小獼猴問眾猴說:「山上的果實是狙公種植的嗎?」眾猴說:「不是的,是天生的。」小猴又問:「沒有狙公下令我們就不能摘取嗎?」眾猴說:「不是的,大家都能摘取。」小猴說:「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要仰賴他,還要被他奴役呢?」話未說完,眾獼猴都恍然大悟。那天晚上,牠們一起等狙公睡著後,就衝破柵欄,毀壞籠子,拿走狙公積存的果實,一起逃入森林,不再回來。狙公最後就飢餓而死。

  郁離子說:「人世間那些只靠權術統治役使百姓,卻不依法則的治國者,他們不就像狙公一樣嗎?由於百姓還昏昧不覺醒(所以他們的那一套權術還有效),一旦有人開導他們,那麼統治者的權術就無法施展了。」

 

蟻蛀大木,同歸於盡 劉基

  南山之隈有大木,群蟻萃焉。穿其中而積土其外,於是木朽而蟻日蕃,則分處其南北之柯,蟻之垤如也。一日野火至,其處南者走而北,處北者走而南,不能走者漸而遷於火所未至,已而俱爇無遺者。

注釋:隈:山彎。

:聚集。

:小土堆,指蟻封。

:本指癬疥之疾,此形容蟻封粗糙不平貌。

爇:焚燒。

語譯:南山的角落有棵大樹,群蟻聚集在此。把大樹中間穿空,而把土堆積在樹外,於是樹木枯爛而螞蟻日增,牠們分居在大樹的南北兩個樹枝上,螞蟻堆的小土堆就像長滿癬疥一樣。有一天野火燒來了,居住在南面樹枝上的螞蟻向北逃,居住在北面樹枝上的螞蟻向南逃,不能逃的就逐漸遷移到野火還沒有燒到的地方,一會兒,就全部被焚燒而死,沒有一個遺漏的。

 

疑人者窮,防人者愚 劉基

  郁離子曰:「善疑人者,人亦疑之;善防人者,人亦防之。善疑人者,必不足於信;善防人者,必不足於智。知人之疑己而弗舍者,必其有所存也;知人之防己而不避者,必其有所倚也。夫天下之人,焉得盡疑而盡防之哉?智不足以知賢否,信不足以弭欺詐,然後睢睢焉,惟恐人以我之所以處人者處我也,於是不任人而專任己。於是謀者隱,識者避。哲者愚,巧者拙,廉者匿而圓曲頑鄙之士來矣。圓曲頑鄙之士盈於前,而疑與愈急,至於術窮而身憤,愈悔其防與疑之不足,不亦痛哉!」

注釋:睢睢:音ㄙㄨㄟ ㄙㄨㄟ,仰視貌

圓曲頑鄙:圓,圓滑。曲,曲意逢迎。頑,頑鈍、愚笨。鄙,庸俗、鄙陋

語譯:郁離子說:「喜歡懷疑別人的人,別人也懷疑他;善於提防別人的人,別人也提防他。喜歡懷疑別人的人,必定不能夠被人相信;善於提防別人的人,必定不會比別人聰明。知道別人懷疑自己卻不肯捨棄,必定是他有存在必要;知道別人提防自己卻不躲避的,必定是他有可依靠的地方。天下的人,怎麼能懷疑而又提防得了呢?智謀不足以識別賢與不賢,信任不能夠消除欺詐,然後他仰天而視,惟恐人家用自己對待別人的方法來對待自己,於是不信任別人而只信任自己。於是有智謀的人隱退,有識見的人躲避。明哲的裝成愚蠢,靈巧的裝成笨拙,廉潔的躲避起來,而那些圓滑、曲意逢迎、愚笨鄙陋的人就來了。這樣的人充滿在眼前,而懷疑和提防的心理就越急切,以至於心術用盡而身心鬱結,就更加悔恨防範和懷疑不夠,如此不也令人痛心嗎!」

 

感懷詩 劉基

  結髮事遠遊,逍遙觀四方。天地一何闊,山川杳茫茫。

  眾鳥各自飛,喬木空蒼涼。登高見萬里,懷古使心傷。

  佇立望浮雲,安得凌風翔。

語譯:剛成年時束起頭髮四處遠遊,逍遙自在的遊覽天下各地。天地何其廣闊無邊際,山川也深遠渺茫。眾鳥各自飛翔,高大的樹木空自悲涼。登上高處遠眺萬里,追念古人古事令我滿心悲傷。久立仰望天空浮雲,如何能夠乘風飛翔呢?

 

筷子詩 劉基

  一對湘江玉並看,二妃曾灑淚痕斑。漢朝四百年天下,盡在張良一借間。

語譯:並看一對湘江玉竹,舜的兩位妃子娥皇、女英曾淚灑其上留下斑斑淚痕。漢朝四百年的天下,都在張良「借箸代籌」下成功。

說明:舜的兩位妃子娥皇、女英悲傷舜帝之死,無盡的淚水點點滴滴灑在瀟湘竹上,留下了斑斑淚痕,稱之「湘妃竹」。

借箸代籌:指借所用的筷子當籌碼來計量規劃。語本史記•留侯世家。後比喻代人謀劃策略。

 

十一、劉基名句

1.夫大丈夫能左右天下者,必先能左右自己。

〔語譯〕那些能宰控天下的大丈夫,一定能先宰控自己。

2.大德勝小德,小德勝無德;大德勝大力,小德敵大力。力生敵,德生力;力生於德,天下無敵。(郁離子‧德勝)

〔語譯〕大德勝過小德,小德勝過無德;大德勝過大力,小德與大力相當。一味使用武力會多方樹敵,而仁德能使力量增強。

3.善疑人者,人亦疑之;善防人者,人亦防之。善疑人者,必不足於信;善防人者,必不足於智。(郁離子‧任己者術窮)

〔語譯〕喜歡猜疑別人的人,別人也猜疑他;喜歡提防別人的人,別人也提防他。喜歡猜疑別人的人,必定得不到別人的信任;喜歡提防別人的人,必定不會比別人更有智謀。

4.樂言己之長者不知己,樂言人之短者不知人。不知己者無所見,不知人者無所聞。(郁離子‧自瞽自聵)

〔語譯〕喜歡說自己長處,是因為對自己不了解;喜歡說別人短處,是因為不了解別人。不能正確地看待自己,是什麼也看不見,不能正確地認識別人,就什麼也聽不進。

5.浮雲看富貴,流水淡鬚眉。(太公釣渭圖)

〔語譯〕我看富貴像看天上的浮雲一樣,誰知流水般的時光卻把我的鬍鬚和眉毛都已變白。

6.鬼神何靈,因人而靈。(司馬季主論卜)

〔語譯〕鬼神哪裡能夠顯靈?由於人的相信才得以顯靈。

7.昔日之所無,今日有之不為過;昔日之所有,今日無之不為不足。(司馬季主論卜)

〔語譯〕過去沒有的事物,現在有,不是過錯;過去有的事物,現在沒有,也不必抱憾。

 

十二、測驗卷資料補充

A卷(第14回)

12~15題組:

  郁離子:「南山之隈有大木,群蟻萃焉。穿其中而積土其外,於是木朽而蟻日蕃,則分處其南北之柯,蟻之垤瘯如也。一日野火至,其處南者走而北,處北者走而南,不能走者漸而遷於火所未至,已而俱爇無遺者。」

(劉基‧郁離子)

注釋:垤瘯:音ㄉㄧㄝˊ ㄘㄨˋ,蟻穴外小土堆表面粗糙不平。

爇:音ㄖㄨㄛˋ,焚燒。

語譯:郁離子:「南山的角落有棵大樹,群蟻聚集在此。把大樹中間穿空,而把土堆積在樹外,於是樹木枯爛而螞蟻日增,牠們分居在大樹的南北兩個樹枝上,螞蟻堆的小土堆就像長滿癬疥一樣。有一天野火燒來了,居住在南面樹枝上的螞蟻向北逃,居住在北面樹枝上的螞蟻向南逃,不能逃的就逐漸遷移到野火還沒有燒到的地方,一會兒,就全部被焚燒而死,沒有一個遺漏的。」

甲卷(第14回)

15、16題組:

請見高中國文補充教材〔三〕P60~P61

 

17、18題組:

請見高中國文補充教材〔三〕P61~P62

 

十三、歷屆試題精選

(一)備課資源

1.下列敘述,說明作家的作品風格與作家氣質相關的選項是 (A)陶淵明閒靜少言,崇尚自然,其詩樸質無華,真淳恬淡 (B)韓愈耿介堅毅,敢於直諫,其散文雄渾剛健,氣勢磅礴 (C)劉基博通經史,為明朝開國功臣,其散文筆致駿邁,意旨閎深 (D)蘇軾器度恢弘,樂觀曠達,其散文汪洋恣肆,豪放詞尤獨具一格 (E)王安石為北宋神宗時宰相,推行新法,其散文風格峭拔,結構謹嚴。                                   〔96學測〕

答案:(A)(B)(D)

解析:題幹敘述說明作家的作品風格與氣質相關的選項,其中(C)「博通經史,為明朝開國功臣」為劉基的學經歷,非其氣質。(E)「北宋神宗宰相,推行新法」亦為王安石的經歷與官位,非其氣質。

(二)延伸補充

2.閱讀下列短文,回答(1)、(2)題。                                  〔98 學測〕

  吾官鎮遠,嘗睹於物,得三戒焉。虎性饞,不擇肉而食,有羊牧崖上,虎攫之,羊負痛墮地死,虎隨之;虎墮地,不死而重傷焉,竟為鄉人所斃。蝎虎亦性饞,蝎虎緣壁行,入燕巢以食其雛,雛負痛墮地,蝎虎隨之;雛在地飛躍,家人為送入巢,蝎虎不能動,雞食之。蟻亦性饞,凡物有大於己者,皆負致以行,務入其穴乃止,有蚓出穴,蟻群嘬之,蚓負痛,宛轉泥沙中,卒莫能制蚓;鴨出欄,并食之。

  夫虎貪食羊,不知羊死而身斃;蝎虎貪食燕雛,不知燕雛得全而己不免;蟻貪食蚓,不知與蚓并為鴨所食。嗟夫!利者,害之所伏也;得者,喪之所倚也。為饞不已者,可以戒矣!                                                     (周瑛〈饞戒〉)

(注釋:蝎虎:又名守宮、壁虎。蝎,亦作「蠍」。)

(1)下列關於本文內容的敘述,正確的選項是 (A)文中所稱的三戒,即以羊、蝎虎、螞蟻為戒 (B)羊原本在崖上吃草,後來被老虎撲攫、吃掉 (C)蝎虎爬進燕巢想吃雛燕,結果反被母燕吃掉 (D)螞蟻想吃掉蚯蚓,卻和蚯蚓一起被鴨子吃掉。

(2)下列關於本文的鑑賞分析,錯誤的選項是 (A)本文結構是先敘事後說理,藉動物故事論理,顯得更具體生動 (B)本文敘事部分是先分述,後總結;說理部分則是先總說,後分論 (C)本文敘事說理緊扣篇題,以「饞」字貫串全文,以「戒」字前後呼應 (D)本文目的在警惕人們不要只看到眼前的利與得,而忽略了潛藏的危險。

答案:(1)(D);(2)(B)

解析:(1) (A)三戒指以虎、蝎虎及螞蟻為戒。(B)羊並沒有被老虎吃掉。(C)蝎虎被雞吃掉。

(2) (A)第一段為敘事,第二段後半為說理。(B)敘事分三個生物而說,為分述部分。第二段首為總結部分。第二段的說理則只有總說,沒有分論。(C)說理扣饞貪主題,首語提及戒,末語談引以為戒,前後呼應。(D)由「利者,害之所伏也;得者,喪之所倚也。」可知。

語譯:  我在鎮遠擔任官職時,從生物的行為上,得到三種警戒。老虎天性貪饞,任何肉品都吃,在懸崖上放牧的羊,老虎攫抓,羊負傷疼痛墮地而死,老虎隨羊跳落;老虎墮地雖沒有立即斃命,但也重傷在身,最後被鄉人擊斃。壁虎天性也貪饞,壁虎沿著壁面行走,進到燕子巢窠之中要食雛燕,雛燕負傷疼痛墮地,壁虎也隨著跳落;雛燕在地上不斷飛躍,由那戶人家將之送入巢內,但是壁虎無法再行動,最後被雞吃了。螞蟻天性也貪饞,只要有比牠身形大的生物,都背著走,一直等到進入蟻穴才停止。有蚯蚓離開洞穴,蟻群會一起咬嚙,蚯蚓負傷疼痛,扭轉進入泥沙中,最後還是無法制伏蚯蚓;鴨子出欄,把蚯蚓及螞蟻一併啄食。

老虎貪食羊隻,不知羊隻死而自身也隨之斃命;壁虎貪食雛燕,不知雛燕得以保全而自身卻無法免於死亡;螞蟻貪食蚯蚓,不知自己最後跟蚯蚓一起被鴨子當作食物。唉!得利之時,往往潛伏著危害因子;獲得之刻,往往倚存著喪亡危機。難以平止貪饞個性的人,應該以此為鑑戒!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minchia2011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